原标题：月薪900、30人睡一屋！印度富士康的生活条件，比想象中还要糟糕
最近国内多地疫情爆发，因供应链断裂导致诸多工厂停工。“中国制造加速转移”再度成为舆论热点。但国外的组装厂的生活怎么样？今天我们来看看印度。
“最大民主国家”的“血汗工厂”？
2021年12月，在印度金奈通往班加罗尔的高速公路上爆发一场抗议示威运动。该场示威活动共有2000余位民众参加，共造成这条高速公路为期8个小时的瘫痪。
尽管印度警方随后强行驱离示威群众，并逮捕超过70名参与人员，但此事并未终结，依然引起全印度，乃至于整个世界的关注讨论。因为这起示威的发生都源于一个我们熟知的中国企业——富士康。
据印度媒体报道，2021年12月15日富士康在印度泰米尔纳德邦的工厂爆发集体性食物中毒事件，共有256名员工在食用工厂提供的工作餐后发生腹泻、腹痛症状。
部分病患在接受医院治疗后已经顺利出院，但有159名员工因病情严重被迫住院治疗。整起事件中，富士康的处理方式十分欠妥，因为据很多员工透露开始富士康禁止患病员工出院就医，要求他们留在工厂。
发生食物中毒事件后，工厂已经出现小规模罢工事件。但在厂区管理层的劝解和改善现状的承诺后，才平息罢工风波。怎料待员工老实回去上班后，工人待遇没有丝毫改善，这才酿成大规模示威游行。
抛开富士康糟糕的危机处理能力不谈，员工在产区内食用企业提供的餐食引发食物中毒本身就代表着在厂区内部，企业对员工生活管理严重不足，且员工生活条件非常恶劣。
记着对抗议员工后续的采访也正面证实以上猜测。所有员工都表示，富士康工厂内员工生活的条件极为艰苦。无论是饮食还是基础设施水平，都远远低于我国大陆厂区提供的生活条件。
首先在住宿上，厂区宿舍人均居住面积极少。
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工业园区都地处荒郊，且组装工厂时常涉及临时加班和黑白班倒班，所以几乎所有工厂都会提供员工宿舍。宿舍条件简陋，基本都是上下两层床铺，一个房间居住8-10人。
而富士康印度工厂充分发扬“三哥开挂”的精神，硬是在原本足够10人休息的宿舍里塞入整整30个人。且在天气炎热的印度，员工宿舍里没有降温和合理的通风装置。
颇为搞笑的是，宿舍内有卫生间，但是没有冲水马桶。这代表着即便每人仅排泄一次，一个屋子里整整30个人的排泄量也十分惊人。而这些秽物并不能排出户外，只能在屋子里与人共存。
所有人都是在产线劳作8小时以上的一线工人，本就是一身臭汗。外加天气炎热而房间内人数众多，人与秽物共室又没有通风设施。整个宿舍内的居住体验不能说是温馨暖心，也称得上是“人间炼狱”。
其次在饮食上，厂区食品卫生水平极差。
现在在互联网上，我们都调侃印度的食物“干净又卫生”，正可谓是拉稀保底，中毒封顶。可是富士康工厂内部将食品卫生拉升到新境界，即“天人合一”。
工厂员工在厂区吃饭时，经常会在盘中的食物里发现上天额外的“恩赐”，或者是在蔬菜上残留的蠕虫，或者是在米饭里掺杂的象鼻虫。这些都显示出厂区后厨管理的巨大漏洞。
当地方卫生官员前往厂区厨房检查后，带出更加悚人的消息。卫生检查官员在后厨里发现大量老鼠，且厨房内因排水不畅，淤积大量污水。在污水中繁殖大量昆虫进一步加剧食物的污染。
最后在生活上，员工非但得不到充分的补给，还要为这待遇付钱。
很多员工都抱怨，在产线上班时常得不到足够的饮水。往往工作一班少则4-5小时，长则6-8小时，但他们能够领取的水仅足够支撑一个半小时。当地气候炎热，工作机械疲惫又没有水喝，其艰难可想而知。
而令人无语的是，即便被提供如此的生活条件，印度工人还需要向厂区和承包商支付餐饮和住宿费用。不禁令人感叹印度资本家坚实的脸皮和毫无下线的道德水平！
那这样的工作，每名工人能拿到多少薪水呢？每月140美元，合不到900元人民币。引用美国前总统特朗普的原话“这可能就是生活吧。”
但最令人玩味的是当地政府对富士康的态度。当地政府并没有因此勒令工厂停业整改并支付大量赔偿金，而是郑重地告知富士康必须提高员工待遇，顺便还捎带帮忙“处理”掉带头闹事的员工。
相比之下，富士康的“大金主”苹果公司反倒是有了动作。得知此事后，他们暂停富士康印度工厂生产Iphone手机的资格，希望倒逼富士康改善员工待遇。
这在整日自诩为“世界最大民主国家”，成天针对我国企业的印度，着实是一件暧昧不清的事。所以，本来这个印度就很魔幻的对吧？
“压榨员工”？我们是专业的
其实印度富士康糟糕的生活条件还只是其中一方面，对工人生产效率“极限压榨”以及对员工情感和尊严的打压也是富士康多年来一直遭人诟病的重要原因。
其实整个富士康，在代工产业中最出名的是其极端严苛的管理制度。作为与富士康曾经最为依仗的生产基地，在十多年前我们就领会过富士康的管理办法。
从2010年1月开始，在之后的5个月中，富士康工业园区，特别是深圳龙华园区相继发生12起员工跳楼事件，引发整个社会对于富士康的剖析和关注。我们也得以瞥见富士康出名的管理制度。
据很多富士康员工在访谈中透露，尽管富士康一直宣称称，他们以“视员工为第一宝贵财富”为企业宗旨。但事实上，公司内上下级和同事关系非常紧张、冷漠。
富士康员工表示，因为严苛的管理制度，在工作中随便说话就会受到产线上司的批评，甚至记过。所以普通产线工人心里有话也不会去找主管说，也没时间与工友交流。
此外，富士康内部等级制度森严，新成员在下生产线实习时，会像作业员一样被主管“检阅”。一旦工厂发生突发事件后，普通员工还会遭受极尽羞辱的调查和询问。
如2009年7月，富士康员工孙丹勇跳楼。其起因是富士康观澜科技园区发现有苹果样机丢失，孙丹勇作为样机的经手人，被列为重点调查对象，孙本人因觉得调查有伤尊严而自杀。
除却紧张的上下级关系外，普通工人之间的交往更是冷淡到极点。员工寝室一般居住10个人，但平时大家基本不聊天，也没有交流。很多员工进厂7个月之后，往往还不知道另外9名室友的姓名。
比较搞笑的是，富士康内部时常会举办一些“励志大会”。在会上有诸如要求工人说全宿舍室友名字的游戏环节，说全会得到1000元奖金。绝大部分与会工人非但叫不全舍友名字，连想尝试的人都很少。
以上情节都能充分证明，在富士康管理中，人的尊严性和社交性被严格剥夺和打压。在富士康体系中，产线员工只是完成制定工序的“机器”和“螺丝钉”，其他多余的需求是不被鼓励的。
生产员工在工作时，基本不能做与工作无关的事，不能自由走动，不能闲谈。岗位是站式的，就不能坐下，是坐式的就不站立。工人们往往一坐一站就是四五个小时，吃饭是所有员工少有的休息时间。
作为一家企业，特别是利润和技术含量不高的劳动密集型企业，富士康唯一关心的是生产效率和运行利润。富士康依托多年办厂的经验，形成一套完整的员工管理体系，这是富士康生存的根本。
从很多关于富士康印度工厂的报道中，笔者发现严格的管理，绝非是针对我国的“大陆定制”，在印度富士康也同样沿用在大陆实施过的员工管理方式。
如，很多印度员工抱怨自己没有在厂区自由出入的权力。仅在紧急情况下，他们才被允许离开厂区。而且他们无法享受带薪假期，休假的工资会被扣除。
此外，工人在工作时不许聊天说话，不得在车间内使用手机等规定在富士康印度厂区里更是“常规操作”。对此，很多印度工会都声称，印度工人正被富士康当作奴隶一样使唤。
产业链底端民众的必然选择
其实，笔者曾经有幸到山东青岛，广东中山等地区的工厂工作实习过，其中不乏国际知名的家电巨头。一天两班倒，一班连续工作12个小时，每个月休息一天这样的生活笔者是有体验过的。
尽管对笔者而言，这更多是了解产品技术结构和生产过程，一般只会持续1-2周。但对于更多的工人而言，这却是他们每天都要经历的工作和生活。“成年人的生活没有容易二字。”
当笔者询问同一产线的工友时，我问他们习惯吗？有离开的想法吗？他们往往回答“不喜欢又怎么样？这里是大厂，要正规些。工资按月发，从不拖延，而且加班工资更高、多劳多得。”
没错，富士康这样的企业不知道他们在“剥削”和压榨员工吗？他们知道。员工不知道他们被“奴役”，在用青春换钱吗？他们知道。国家政府不知道工厂里的员工生活辛苦吗？他们知道。
但没有办法，因为想要生存，这是位处产业链底端的人们所必须承受的代价。员工需要稳定的收入和生存的能力，企业需要员工低廉薪水所支持的利润，地方政府需要以代工构建区域的产业集群。
对普通工人而言，尽管富士康里的工作“毫无人性”，但好在稳定，有保障，还能为其提供基本的社会保险。以大部分工人的知识素质，在我国外卖和快递行业未兴起的时代，这已经是很好的选择。
仅以印度富士康员工待遇为例。尽管他们每个月工资仅有140美元，才不过900人民币。但是这待遇在当地却依然有强大的吸引力。因为2021年印度平均最低工资为每月108美元，合不到700人民币。
这意味着富士康员工的薪水比当地最低工资高出近整整三分之一。可能生活未必会体面，但温饱绝不是问题。这虽然远低于印度428.5美元的平均工资，但是平均工资，大家懂得都懂，参考意义不大。
对富士康这样的企业而言，“速度”和“效率”是他们生存的根本。据富士康自己披露，代工产业是利润值极低的模块。尽管苹果手机装配占到代工业务量的10%，但其利润仅占集团营收的2%。所以要想继续代工路线，富士康必须压榨出员工最后的生产效率。
同时他们必须不断寻找工资水平更低的地区，利用员工薪水间的差异尽可能地扩大公司的利润。如果员工素质堪忧，就培训合格的员工；如果缺乏相关的配套产业，就协助当地发展。
哪怕新工厂多蹉跎几年也不要紧，只要最终可以培养出效率合格的工人和当地稳定的供应链，代工厂就可以凭借规模优势迅速盈利“回血”。否则富士康拥有着郭台铭如何成为全球知名的富豪呢？
对当地政府而言，引入富士康这样的劳动密集型企业，是落后地区发展当地经济的重要方法和必经之路。
创造就业仅仅只是招商目的的一部分。利用代工厂带动周边地区上下游产业链发展，促进当地同类型企业出现发展，以至于培养区域的产业集群才是发展当地经济的正道。
一个代工厂的落户，不仅可以带动周边餐饮、消费和娱乐等产业的发展，更可以促进当地诞生出很多围绕着代工厂发展出上下游供应链。如一地组装汽车，当地必然会涌现出不少生产汽车配件的企业。
因为企业和资本天生就是逐利的。为追求利润最大化，企业会主动调集资源，提高效率，降低成本。从国外调集物资到工厂组装费时费力，远不如在当地扶植中小企业给自己供货更加实惠。
如此一来，在当地必然会培养起一大批，与产业相关的专业工程技术人员。当技术，资本和管理经验都齐备的时候，一批又一批的本土新兴企业必然会产生。当地便不再位于产业链的底端，而实现产业升级。
这就是我国政府在改革开放早期，不遗余力地颁布优惠政策，从日韩港台招商引资的原因。因为只有妥善承接全球化产业链的尾端环节，才能积累科技和人才资源，为攀升科技水平，实现产业升级奠定基础。
现如今，很多在专业领域创造惊人业绩的民族企业，都受益于这种发展模式，甚至很多企业都是依靠着代工厂的身份起家的。
如我国广东，浙江等地在改革开放时曾承接来自日韩等发达国家，大量家电产业的转移。依托代工期间积累的技术和设计经验，在这里诞生出如“美的”、“苏泊尔”、“格兰仕”的知名家电品牌。
再如当今的LED屏幕巨头京东方，在1997年时曾与台湾冠捷电子合作，引入冠捷技术，为其代工生产液晶屏幕。笔者犹记得2013年时，京东方产品在日韩台企掌控的液晶屏幕领域，质量是最差的。
当时在国内电视行业甚至有一种说法，即日韩最好的屏幕自己国家用的，有瑕疵的屏幕才供给我国。但那产品质量在国内也是最好的，台湾屏尚能接受的，京东方屏幕质量是最差的。
怎料到，经过几年的发展，如今的京东方在液晶屏领域已经实现“超韩赶日”。目前京东方在电视、手机、平板、显示器、笔记本电脑屏幕领域市场占有率已经实现全球第一。
可以说正是看到这点，印度政府才会在富士康工厂酿成这般大事故的情况下，依旧对示威员工“重拳出击”，对富士康态度暧昧。
综合以上因素来看，代工厂产业尽管“并不公平”，但却是在产业水平低端状态下，员工、企业和地方政府为长期生存发展，所能接受到的最好结果。
人活一世，着实不易~所以为实现民众轻松富裕的生活，为子孙后代能有尊严的生存，发展科技，攀登产业链上游才是持续发展的正道！
参考文献：
《富士康“代工王”还是血汗工厂》2010年06期《中国品牌与防伪》豁达
《“血汗工厂”背后的现实与逻辑》2012年2月《第一财经日报》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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